『風龍傳說』
「唔,你們已經要出發了嗎?時間過得真快。」
「就是因為時間過得快,才會覺得往昔令人懷念啊。感覺賽特來到我們家不過是昨天的事情。」
「妳這句話很像別人在描述自己小孩的成長速度。」
「嘻嘻,你還好意思說我呢。當初明明對賽特抱持警戒,後來卻經常找他一起做事,昨晚不是還緊張得失眠嗎?」
「奈、奈雅!」
「啊啦,不好意思,不小心說溜嘴了。」
「哎哎,那麼鹿姐姐呢?」
「她沒像賽特那樣讓我們教導、照顧,要說的話更像摯友的感覺。」
「我說,這種分析一定要在當事人面前談嗎?」
「……」
「我倒是不介意,反而很開心」
賽特無動於衷沒有反應,伊黎亞則是會心一笑。
有著冰藍色頭髮,雙眼是午夜藍色的青年名叫賽特,幾乎沒有起伏的表情反而成為他的特徵。某一天遭人棄置於米勒斯村郊外,沒有記憶也沒有感情,剩下理性做為思考和行動的基準。
伊黎亞與普通人截然不同,頭頂長有長長的鹿角,不過一對卻斷了一根;耳朵也是鹿的耳朵,留著一頭銀色長髮,眼睛是冥紫色。原本被陷害為奴隸,某種意義上受賽特拯救,負責團隊的生活照顧。
勞德是留著短鬚的體格強壯的中年男子,臉上彷彿石頭般的皺紋散發著可靠嚴肅的氣息,是米勒斯村的村長,賽特就是他帶回來的;奈雅是則有著烏黑長髮的和藹女人,比勞德年輕好幾歲,感覺像外地人,兩人是一對夫妻,而她看起來不太像有生育過,維持了苗條的體型。
一個很可愛的黑髮黑瞳的小女孩名叫優絲,是勞德和奈雅的獨生女,病改善了之後變得比較有朝氣,很喜歡賽特和伊黎亞。
這一家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將兩人當作親人對待,相處得很融洽。
五個人聚集在米勒斯村的出入口。今早是有人要啟程的日子,歡送的一方心情自然很複雜,而天氣像是很看好這個只有兩人團隊的旅程,所以天空比之前都要晴朗。
賽特身上只有帶著錐形劍,伊黎亞也沒有她的行李,不過奈雅肯定不會讓他們兩手空空地上路,她的前面放著大包小包的行李。
「就這樣踏上外地會很不方便的,我替你們準備一些基本物資,希望你們不要嫌棄可以收下。」
「誒?奈雅小姐,謝謝妳,我們會珍惜使用的。」
奈雅將最大的斜背包交給賽特,比較小的肩背包和手提包交給伊黎亞。
「裡面有露宿用的保暖毯子、簡易烹飪廚具和生活一般用品,對了,還有治療感冒跟外傷的藥水,畢竟生死是不可違反的宇宙定理,加上治癒之神伊芮妮婭的離開,現在所謂的治療魔法只能恢復體力和精神,當然那個東西是例外,可是妳也不能再使用了,很容易出事情的。」
「我很清楚,奈雅小姐。」
「但願沒有遺漏的東西,可是又得顧慮到負重,不能帶太多東西,建議你們找一隻馱獸會輕鬆許多。」
奈雅不停對伊黎亞吩咐,兩個人在別人眼中看起來彷彿一對姊妹。
「你們先前往尤勒村吧,曾經我去那裡拜訪朋友的時候,偶然聽聞到遺落之核的傳聞,你們可以去那裡看看,中途還得經過幾個地方。」
「……明白了,感謝。」
「遺落之核的力量強大,它甚至能讓優絲的病緩和不少。雖然你不記得蒐集的目的是什麼,但是我相信初衷應該是好的,而且你也會思考。既然無法確定結果是好是壞,那麼擁有目標總是比原地不動要好。」
「是。」
「不過我們和你們不一樣,米勒斯村會是我們一輩子的居所,大概到死都不會遠離這裡,年輕的時候在外面早已經歷夠多了……」
勞德的言語意味深長,以他的年齡而言,對一生的棲身之所做好認知也實在是太早了,而且奈雅非常有可能是贊同他的決定。
結果勞德一直沒有交代清楚的幕後,賽特仍然沒有探聽出來,他的注意力不放在那上面了。
「伊黎亞,關於那件事大家一定會替妳保密的,米勒斯村裡面可沒有會出賣朋友的垃圾傢伙,我保證。」
「萬分感謝您,勞德先生。」
「伊黎亞,賽特就拜託妳照顧了喔。」奈雅說。
「請放心,賽特先生是我的恩人,一定會幫助他的。」
聽見奈雅跟伊黎亞的對話,勞德頓時感到無奈,有點好氣又好笑。
-賽特的外貌年齡二十出頭,伊黎亞不過才大個三、四歲,為什麼會營造出這種姐姐照顧弟弟的奇怪氛圍?
彼此都曉得點到為止,否則有太多可以說的話,會沒完沒了的。
「路上小心,注意安全!這一點是最重要的!」
「賽特,如果你們遇到什麼問題是我們可以幫忙處理的,不要客氣,盡管透過愛路特銀行寄信給我們。」
「大哥哥、鹿姐姐!掰掰!有空的話你們會回來嗎?」
「再見。」
「優絲,我很期待聽到新的樂曲喔,我們肯定會再回來的。」
在勞德的注視、奈雅和優絲的揮手歡送之下,賽特和伊黎亞踩著腳步,離米勒斯村愈來愈遠。
在那之後過了三天。
在路途上,多了伊黎亞這位同行者,影響是非常巨大的。賽特很快就體會到生活的變化有多麼明顯。
伊黎亞既溫柔又細心,加上極為強大的家務能力,大大小小的雜事都都由她一手包辦,應該是性格乘以能力的加成效果。
先說歸納行李,使用後也依然維持乾淨整齊,即使賽特沒有講話,在他行動之前,伊黎亞就會舉一反三,先把東西準備好。
每到三餐的時間,只能說不愧是以鹿為基礎的納普忒族,熟悉大自然是他們天生的能力,伊黎亞很清楚各種植物與菌類的生態。
只要手向上一伸,便能摘到酸甜多汁的果實;撥開樹叢,便能發現可供食用的植物;掘開地面,便有千奇百怪的菌菇,還有辦法分辨有毒無毒。即使烹飪的條件很克難,伊黎亞也盡力讓菜色多樣、美味,這是兩人的用餐境況。
伊黎亞擅長籌措食材,不過她從來不到河流抓魚、也不設置陷阱捕捉動物,沒有來源,自然便是餐餐素食。原本擔心賽特會不滿足,幸好只是多慮,因為賽特不計較食物,他也沒抱怨過。
這種反應,倒是讓伊黎亞覺得少了些什麼,有點不甘心。
進入夜晚,兩人會升起營火,圍繞著溫暖的火光,讓熱度傳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,再蓋上毛毯保暖,就是如此簡單的露宿。與夜空的剝離遺跡面對面,也會想想明天的事情。
隔天清晨,因為要做早餐,伊黎亞總是天色漸亮時便起床梳理。等到兩個人用完早餐並且收拾好行囊,就會再度往前行進。
生活這方面,確實如賽特的希望,基本上已經解決,應該是勉強可以正常運作的團隊了。然而伊黎亞又會覺得少了些什麼。她曉得自己不是那種充滿活力的個性,但也不是沉默寡言的類型。
感覺氛圍寂寞得完全不像一個團隊,伊黎亞無法忍耐下去的時候,她會嘗試跟賽特講講話。
然而,除了賽特自身的經歷之外,他對於宜人風景之類的話題,好像沒有任何興趣,令人覺得尷尬無奈。伊黎亞現在可以體會奈雅的意思,沒有感情真的很可惜,面對美麗的山林都毫無感動嗎?
「伊黎亞。」
「啊、是。」
「妳又走歪了。」
「不好意思!」
伊黎亞回神一看,發現自己差點跌進一個樹洞。
最近賽特才發現,伊黎亞有一個壞習慣,那個名詞曾經在哪看過,它的意思應該適合套用在伊黎亞身上,她是一位方向癡。
把注意力放在眼前還不要緊,一旦沉浸在思考中,這時候移動就很容易跑到奇怪的地方,而且可以無視高低差和地形。
要說兩人什麼時候越過米勒斯森林地,那是直到兩旁的綠意逐漸轉少,由砂礫鋪成的道路取而代之開始。土壤不適合讓嫩草生長,倒也不是說寸草不生的地步,從翠綠的波浪連接褐黃的地毯,終於有了身處外地的實感。
伊黎亞盯著不記得看過幾次的地圖唸唸有詞,不時抬頭望向前方。
「前面就是肯諾迪帕村呢。」
「在這裡,要找到妳需要的東西。」
肯諾迪帕村是一座擁有大量礦脈的村莊,以主產礦業維生,許多優質礦石都是從這兒挖掘出來,使得經濟情況還算富裕。由於開採工作和地理環境,造成當地不時沙塵飛揚。
特地繞過來的理由,是為了伊黎亞。
在人口聚集地之間的野外沒有經過開拓,容易有野生動物出沒,其中少部份具有強烈地域性,莫名其妙受到攻擊不是沒有的事。雖然不至於危險到交通系統被阻斷,不過本身具有防身能力或者聘請護衛還是比較好的。
事實上,途中碰過五頭暴衝的野豬,可能是侵犯到牠們的地盤,牠們來勢洶洶地衝刺的模樣,嚇得伊黎亞臉色鐵青。雖然賽特挺身而出,可是在要兼顧對方的條件下,費了好一番勁才順利驅趕野豬。
不過伊黎亞至始至終,都沒有慌亂逃竄,說明她其實有一定的底子,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。據她所述擅長雷電的掌法,只不過一顆相性符合的晶石來打開經脈穴道。
雖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,但是必須讓伊黎亞成為戰力。在那之前,賽特以保護她為最優先事項。
兩個人目前走在一條並不寬廣的路上,左右愈來愈多山丘岩壁,令人感嘆大自然的變化多端。
「咦?前面好像有什麼?」
繞過一個彎處,伊黎亞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,似乎發現新奇的東西。
兩人逐漸接近,發現那是一座封閉起來的礦坑,入口處被許多條長方形木板阻隔開來,還貼上禁止進入的標籤,拒絕任何人靠近。
前方還有一輛破舊的礦車擋著,左前方的輪子還脫落了,車底下有兩段生鏽且長滿雜草的鐵軌,應該是往礦坑裡頭延伸的。
「開始有來到礦業小村的感覺呢。」伊黎亞說。
「這座洞窟是什麼?」賽特問。
「採礦的作業是在洞內進行的。」
「封閉,沒再使用了嗎?」
「不曉得理由,難道肯諾迪帕村已經沒落了嗎?」
伊黎亞沮喪地說,神情只是有些無奈,實際上垂下的雙耳已經出賣她,似乎相當失望的樣子。
「接下來怎麼辦呢?」
「只有去一趟確認了。」
「那麼,我先去附近找找看人跡。」
「不,等等。」
在伊黎亞作勢離開之際,賽特及時攔住她,可不能讓她在這裡失蹤。
「真是失禮呀,有趣的旅行者,那邊是一號礦坑,因為從前發生過一些事故而被封死,現在已經沒有使用了。如果你們要去肯諾迪帕村的話,還要再走一陣子,你們會發現那裡還是很繁榮的。」
有人站在後方說話,那是洋溢青春的少女聲。
賽特回過頭,看見一名年約十六左右的少女,褐色的眼睛和長及頸部的頭髮讓她散發出朝氣,可惜和那一身紅色蕾絲洋裝與洋傘十分不搭調。
「嗯?謝謝,請問妳是?」
「叫我希綠蒂就可以了,是住在肯諾迪帕村的人。難得有人來這邊旅行,有問題可以向請教我喔。」
「請多指教,希綠蒂小姐。請問您為什麼會來到這裡?」
「這個嘛,我想就是有緣份?剛好來散步,可以替你們帶路喔?」
「這樣可以嗎?」伊黎亞問。
「放心,這附近就像我家後院一樣!」
「啊,真的是非常感謝。」
「用不著彎腰行禮啦!讓我覺得怪不自在的,反正只是舉手之勞。」
希綠蒂搔搔頭,大剌剌的模樣果然和她的裝扮風格不搭。
「那麼就事不宜遲,趕快出發吧!不知道何時又會吹起砂塵風?」
希綠蒂揮一揮手,示意賽特與伊黎亞跟在身後,她作勢跑起來。可是馬上絆到過長的裙襬,踉踉蹌蹌地跳了幾步,好不容易才穩住平衡,差點就要跌倒了。她不熟悉地拉起裙襬,再度邁開步伐。
同樣是長裙,伊黎亞倒是十分俐落地起步跟上,裙子壓根不礙事。
「……」
賽特默默注視著除了廢棄以外一無所有的礦坑。
「咦?賽特先生,有什麼讓你在意的事嗎?」
伊黎亞發現賽特沒有跟上來,又回過頭來找他。
賽特沒有回應,轉身隨著伊黎亞移動,追上不遠處的希綠蒂。
兩人和希綠蒂同行了一段時間,踏過崎嶇的淺淺沙地,以及在矮小山丘上漸漸攀升的道路,一路上也有幾座廢棄礦坑,入口都被木條封起來,貼上一張請勿進入的紙條。
「希綠蒂小姐,這裡好像有不少關閉的礦坑?」
「呃……其中有很複雜的原因啦,考量到工人的安全。現在的挖掘工作是在第六號礦坑,位置在村莊的另一邊。」
「這是個很辛苦的工作呢。」
「對啊,誰叫村子當初就是圍繞著豐富礦源建立,慢慢從我們利用它變成不得不依賴它……啊,再一下子就要抵達了。」
雖然只是短短路程,不過有希綠蒂在便使氣氛活化許多,她們東聊西聊,分享自己的事情來認識對方,伊黎亞的個性比較容易與人相處,多虧她的掩護,賽特和希綠蒂也能合得來。
「你們從米勒斯那邊過來的?路上辛苦了。」
「嗯,這點路沒有什麼的。」
「為什麼你們想出外冒險?尋寶?這樣子的人很少啊。」
「?」
「比起冒險犯難,絕大多數人們的夢想都是實踐自己。不過我也是例外,沒資格講別人啦。」
「例外?」
「將來我想成為礦石鑑定家,不過對氣功也非常有興趣。你呢?」
「要打聽遺落之核的情報。」
「遺落之核?聽說是擁有神力的創造物……」希綠蒂驚訝地睜大眼睛。
「……不好意思,妳有線索嗎?」
「沒有……那是很厲害的東西吧?對一般人而言沒有用處,有興趣的人會瘋狂想要,王國不是找得很兇嗎?可是下落很難掌握。」
「其實那一點倒是不用太擔心。」伊黎亞的語氣很有自信。
「嗯嗯!很好!很有夢想的感覺。伊黎亞的情況是怎樣?」
「嗯……說來有點複雜。換言之,我會支持賽特先生想做的事。」
聽到這句話,希綠蒂的眼睛一亮,情緒高昂起來。
「哇!聽起來好浪漫喔!兩位是戀侶關係嗎?」
「呵……抱歉,是我的表達方式有問題,我只是賽特先生的同伴。」
「咦?是這樣嗎?也對,妳一直以先生敬稱他。」
接著希綠蒂回過頭,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賽特。
「冰冷系的男生,那種神秘感很帥氣,遇事不亂也可靠。其實不會輸給那種爽朗型的,妳跟我的想法一樣吧?不這麼認為嗎?」
「誒,關於這一點,我沒有想過,應該跟我沒關係。」
「是嗎?哈哈。」
希綠蒂不介意地笑了笑,似乎是一位很重視愛情觀的女性。
「希綠蒂小姐,我希望能挑選到一顆合適的精煉晶石,能給些建議嗎?」
「是、是可以啦,不過要拿來做什麼?妳是魔法師嗎?」
或許是剛才提及的夢想被期待了,希綠蒂又驚又喜。
「我不是魔法師,我比較擅長中、近距離的戰鬥。」
「那麼是氣功囉?的確也有利用晶石的說法,好像在哪看過。」
「是的,利用晶石優異的能力積蓄特性,一口氣衝擊穴道,對強化身體能力以及氣的循環非常有幫助。」
「我懂了。放心,這裡盛產品質優良的礦石,相信一定有適合妳的。」
「謝謝。」
「對了,想聽聽肯諾迪帕村的故事嗎?」
「……很想知道,可以嗎?」賽特說。
「沒問題,旅行者對我們的故鄉產生興趣,我也感到很榮幸。」
希綠蒂想了會,便慢慢講起故事,彷彿繪本一般在心中成形。
在神界分離曆以前,肯諾迪帕村附近有一座深淵峽谷,它的裂縫又寬又長,而且深不見底,風的流動量龐大,就算把一顆巨岩推下去也遲遲不見回聲,假如高聲吶喊,回音會繚繞許久。旭日升起的時候,會照亮峽谷上半部,陽光與陰影的調合,是非常壯觀的美麗風景。
不停吹拂的狂風,會挾帶各種礦石的破碎顆粒,這些物質會乘著風在峽谷中飄浮,一旦接受日光的洗禮就會閃閃發亮,點綴無形無色的風兒,猶如風之河流一樣的景色,被人以『鑽石風塵』的美名讚譽。
這一座肯諾迪帕峽谷,在神離之夜以前,有一位女神廟位於山崖上,人類稱呼為風潔之丘。神的名字是溫蒂琳娜,她喜愛此幅美景,時常佇立於頂端,沐浴在風嘯當中,同時不間斷地守護周圍的人們。
溫蒂琳娜女神有一位手下,是相當強大的創造物-風龍。
據說風龍的身體被晶石一般的堅硬鱗片覆蓋,身體周圍有暴風環繞,從風中傳出的狂嘯似乎能夠輕易撕裂敵人的肌膚,細長的瞳孔顯得高傲不可侵犯,巨大的雙翼一振便能飛向高空,可以從嘴裡噴出夾帶銳利結晶的龍捲氣流。
風龍的使命就是忠實遵守溫蒂琳娜女神下達的一切命令。為了主神,任何事情都會去執行,不惜代價盡力而為。
直到神離之夜的發生,留下來的風龍便消失了,沒人清楚確切原因。不久後通往風潔之丘的路也崩塌毀損,再也沒有人抵達過那裡,恐怕溫蒂琳娜神廟的模樣也不如從前。
「女神與風龍……」
聽完後,賽特若有所思,這個世界處處是跟神有關的故事組成。
「女神一定很溫柔吧?」伊黎亞問。
「是啊,她保佑我們的安全。」
「溫蒂琳娜女神的眷屬……他失蹤了嗎?到底去哪裡了?」
「如果我是妳的話,我不會想要遇見牠的……」
希綠蒂的臉色一沉,低語呢喃,賽特恰好聽見幾個字。
「遇見?」
「唉?沒有什麼事啦。」
希綠蒂笑了笑,跟剛才沒什麼兩樣。
「話說,希綠蒂小姐之前提過的沙塵風是什麼呢?」
「因為這裡的風勢變化很大,加上環境和作業的影響,沙礫會隨著強風襲擊村莊,倒是造成了一些困擾。」
希綠蒂扶著額頭,好像被記起來的幾件麻煩事搞得頭很疼。
「不行,沒辦法習慣啊,真討厭。」
這時候,已經可以看見在不遠處聳立的建築物了。
「啊,村子到了。」
肯諾迪帕村的風格很有工業的味道,鐵屋頂的的房子是特色,為了應付地形的高低落差而有許多階梯穿插在街道上,還可以看見許多裝有大齒輪的機器在不停運作,應該是礦石的加工廠,從煙囪一直冒出白煙,還有設置鐵軌的道路專門用來行駛礦車。
「嗯,大開眼界了。」
伊黎亞顯得興致盎然。並非是風景,而是工業村獨一無二的特色,看著那些孩子在忙碌工作的人群間奔跑嬉戲,也沒有福摩沙城那麼豐富的物資。
「時間不早了,晶石的專賣店差不多都關門了,可能要等到明天。不過你們還是可以四顧逛逛!」
「謝謝。」
「如果有住宿方面的問題,可以到村莊中央的附近,有一棟紅色屋頂的大房屋來。因為我家是經營旅館的,需要的話不用客氣,費用會算很便宜的。」
希綠蒂爽快地交代完,人也很爽快地掉頭離開,賽特與伊黎亞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轉角。
「雖然她的為人似乎不錯,可是剛剛是不是在趁機拉客呢?」
「同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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